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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4节(1 / 1)

成亲,真好。

陈景亭番外(40)

换了新地方,柳文茵没法自在地泡澡,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出了浴房。

小月随她一起来了侯府,包括在韶光院伺候的老人,有一半也陪嫁了过来。

她们的卖身契被老太君交到了柳文茵的手里,往后,便是她的人了,要怎么安排全凭她的心意。

在外间绞干头发,柳文茵才轻手轻脚进寝房,陈景亭受了重伤,精力不济,此时正昏昏欲睡,每次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,他就重重地呼吸,用疼痛的方式让自己保持清醒。

“怎么还没睡?”

柳文茵坐在床边摸陈景亭的额头,大夫交代过,受了重伤的人容易发热,平时得多留心。

陈景亭蹭了蹭她的手心,“想等你。”

这样的他,让柳文茵又欢喜又心疼,低声哄道:“我回来了,安心睡吧。”

陈景亭拍了拍里侧的位置,“上来。”

柳文茵点头,担心会碰着陈景亭的伤口,打算从床尾上榻。

只见男人长腿一伸,不满地抱怨,“怎么不从我身上过去?绕过我,是不愿意碰我吗?柳文茵,我们已经成亲了,碰我是你该做的。”

柳文茵忍了又忍,还是没忍住,咬牙切齿道:“侯爷受次重伤,颅内也跟着患病了。”

和柳文茵相处的时间越久,她与记忆中的模样便越重合,不管前世还是今生,都是他爱的模样。

陈景亭莫名失笑,笑得胸膛都在震动,“再骂几句,我爱听。”

从小到大,柳文茵就没见过这样的人,真不知道陈景亭的脑子是怎么长的,居然喜欢被人骂!

嗔了他一眼,“你真是病得不轻!”

陈景亭点头,“所以你好好地在我身边,约束着我,不要让我出去外头祸害别人。”

柳文茵不听他的胡言乱语,从床尾上榻,绕过陈景亭进了床里侧的位置。

她身上穿着火红的寝衣,扣子系得整整齐齐,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身后,有几缕不听话的跑到了胸前,明明未施粉黛,但在昏暗的床帐之中,她就是那朵最娇艳的牡丹花。

陈景亭目不转睛地看着她,仿佛怎么都看不够。

那只软若无骨的手再次覆上他的额头上,她靠得很近,陈景亭能闻到淡淡的花香,被她的体温氤氲,散发着独特的香味。

今日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,如果没有受伤,此刻定是……

“是不是发热了,怎么脸这么烫?”

柳文茵凑得近,能看到他脸上不正常的红晕,心下一急,就要去喊大夫。

陈景亭拦着她,瓮声瓮气道:“我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。”

柳文茵懂了,哼了一声,“血气方刚?就没见过比你虚的新郎。”

陈景亭咬了咬牙,最后也只是默默地在心里记了一笔账。

等伤好了,他得身体力行地辟谣!

生怕夫人嘴里会说出更让他受伤的话,陈景亭小心地侧过身子,把绣着鸳鸯戏水的被子盖在柳文茵的腰腹上。

“睡觉。”

柳文茵眼眸弯了弯,最终还是放过了陈景亭。

把长发拨到一边,缓缓躺在了他的身侧,他们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,柳文茵心里也清楚,接下来什么都不会发生,可她还是紧张得不得了,直挺挺地躺着,一动也不敢动。

男人的手臂从她胸前探过,美其名曰,“我要帮你按着被子,免得你和孩子着凉。”

其实不止是柳文茵,陈景亭也很紧张,和上辈子的情况不一样,如今他们是真正的夫妻了。

想要靠近她,又觉得脸热,只有在柳文茵面前他才会如此矛盾。

静静地抱着她,哪怕什么也不做,心里也是幸福得冒泡。

到底是病人,精力不足,闻着让他安心的气息,陈景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。

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,柳文茵更不敢动,就怕他又惊醒过来。

听青柏说,他的睡眠一直不佳,每夜通常只睡两个时辰,有时候还会更少。

柳文茵不知道他此时是因为病痛而入睡,还是因为在她身边心神得到了放松。

不管是什么原因,只要他能好好休养,这就是好事。

许久以后,直到身体发僵,柳文茵才换了个睡姿,侧身面对着陈景亭。

搭在她身上的那条手臂自然而然滑到了她的腰间,被子里的脚捂上她的,陈景亭迷迷糊糊,含糊不清地说:“不能冻着,不然会长冻疮。”

此时已是开春,就算不盖被子也不可能生冻疮,柳文茵觉得,可能是幽州太冷,所以不管到了何时何地,他都记得要防冻伤。

绕开伤口,缓缓回抱住他劲瘦的腰,两人之间还隔着一点距离,但却温情无限。

柳文茵心想,成亲的日子也不赖,她不求一辈子大富大贵,只求他们能风雨同舟,不离不弃,对彼此忠贞不渝。

不习惯的感觉逐渐消失,柳文茵也陷入了睡梦之中。

这一次,她又做了关于陈景亭的梦,他们住在同一间房里,她的脚生了冻疮,陈景亭半夜偷偷对着她的脚吹气,试图用这种方式缓解她的难受。

次日醒来以后,柳文茵还把梦里的一切当乐子说给陈景亭听,“我从来没生过冻疮,肯定是被你影响了,才会做这样的梦。”

梦里的一切很模糊,但柳文茵清晰地记得陈景亭偷偷摸摸的样子,不管是梦里还是梦外,这人都一如既往地别扭。

捧着陈景亭的脸,柳文茵主动亲他,“替梦里的我谢谢你。”

陈景亭极力克制,才没将恐慌表现在脸上。

她为何会梦到上辈子的事情?

如果让她知道上辈子的一切,她是不是又要舍弃他了?

陈景亭太过害怕,以至于呼吸困难,像是要死掉一般。

不顾身上的伤痛,紧紧抱着柳文茵,“以后我都听你的,你不喜欢的事情我都不做,我们的孩子再过几月就出生了,我们要给他一个幸福的家,家里必须有你在,如果没有你,我和孩子可能会死掉……”

“茵茵,我爱你。”

陈景亭番外(41)

柳文茵不知道陈景亭为何是这种反应,腾出只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,“不会真伤到了吧?”

“茵茵,对我好一点。”陈景亭不停地啄吻柳文茵的脸颊,只有感受着她的气息,他才不至于崩溃。

他不想重蹈覆辙,一点都不想!

如果不再提过去的细枝末节,那些事情,她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梦见?

陈景亭眼里带着坚定,如果真到了那一步,他会想办法让她遗忘。

眼眶里升腾起了雾气,骤然变红,像是有血泪要流出来一般。

他本来就是个恶人,只要能留柳文茵在身边,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

无耻也好,卑鄙也罢,为了留住柳文茵,他可以不择手段。

柳文茵是真的琢磨不透陈景亭的想法,用逗弄小孩的语气问:“你是不是做对不起我的事了,不然怎的反应如此不对劲?”

陈景亭嗓子梗了一下,“这辈子没做。”

柳文茵语气揶揄,“那就是上辈子做了?”

抱着她的手臂更加用力,陈景亭闷闷发问:“如果上辈子真的做了,你会原谅我吗?”

生怕挤压到他的伤口,柳文茵拍了拍陈景亭的手臂,轻声哄道:“既然是上辈子的事情,那便是人死如灯灭,我们过好这辈子就是。”

陈景亭知道柳文茵根本不信上辈子的说法,不管她信还是不信,只要别想起不愉快的事情,也别想着离开他便好。

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在她的耳朵落下一吻,再次请求,“别离开我。”

柳文茵怕痒,他的呼吸打在耳后,让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栗了一下,声音也变得软绵绵的,“我怕痒……”

陈景亭的心也跟着发软,软得一塌糊涂,不忍她难受,就没再继续抱着她。

柳文茵被松开的第一件事,就是检查陈景亭的伤口,纱布上有了些许红痕,不用想也知道是伤口裂开了。

立马让小月去喊大夫。

等待的间隙忍不住抱怨,“身为病患,你能不能有点自觉?”

陈景亭直直地盯着柳文茵,“你在关心我吗?”

“不然呢?”柳文茵捏了捏他的脸,“再有下次,看我还管不管你,反正流血的不是我。”

陈景亭看到了她眼睛里的关心,躁动不安的心逐渐被安抚,就像有温热的流水淌过,温暖着他,让他不自觉地变得柔软。

他要抓住眼前的幸福,不能再让它溜走了。

预计大夫要来了,陈景亭想让柳文茵去别处等着,“伤口有些吓人,你别看。”

柳文茵是有些怕血,也害怕伤口,但受伤的人是自己的丈夫,为了他,她可以克服恐惧。

“婚前我来过一次,那个时候就已经看过伤口了,正好我跟大夫学习一下,等以后伤口恢复得差不多了,就不用大夫特意来换药,我帮你也行。”

陈景亭手指动了动,上辈子也是这样的,他受了伤,帮他换药的人除了大夫,就是柳文茵。

见他呆愣愣的模样,柳文茵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“想什么呢,魂都飞远了。”

陈景亭笑了起来,双眼亮晶晶的,“我应该是最幸福的男人,别人受了伤,可没有媳妇帮忙换药。”

柳文茵忍俊不禁,“人家在房里偷偷换,你还能晓得?”

说到这个,陈景亭就一脸骄傲,“我妻聪慧贤良,无人能敌。”

上辈子的她,很快就成了主治外伤的大夫,后来还参与瘟疫治理,她真的又聪慧,又勇敢,这辈子她的人生轨迹变了,但骨子里的东西没变,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优秀,让他爱得难以自拔。

被陈景亭闹得脸红,柳文茵借着换衣裳的由头躲去了衣饰间。

衣橱里放满了应季的裙裳,绣花鞋摆满几个鞋架,这些都是陈景亭给她准备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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